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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小一生班親會後,其實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第一次參加小學生班親會,發現自己就像不小心誤闖大觀園的小白兔劉姥姥,每件事都覺得新鮮。特別是家長們的發言內容和態度,有的溫文儒雅,有的焦急萬分,有的仔細聆聽別人的問題不發一語,有的聽完別人的提問後直接舉手反對或"大聲地"竊竊私語,讓我印象深刻。由於當天班親會的座位是依照小朋友在班上的座位表排定的,家長坐的座位就是小朋友的座位,因此回家我好奇地問大隻比幾位讓我印象深刻的家長其孩子平時的狀況,聽完大隻比的敘述後不禁讓我嘖嘖稱奇,可謂印證了古人所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王的兒女膝蓋痛(大誤XD)。

說著說著,大隻比說到某一位同學H君,很喜歡發號施令,每次她想找同學們玩,H君總會跟其他同學說:"不要跟她玩",或者"妳不能進來(我們這一邊)"。就連她座位附近本來也沒甚麼朋友的C君,一聽到H君這樣說,也跟著學H君跟別人說"不要和她玩(指大隻比)",或直接跟我家大隻比說:"如果妳想跟我們玩,妳就要聽我的話。"說著說著,她說她在班上都沒有朋友,說著說著,她說她下課都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沒有人找她玩(她去找別人也被拒絕),說著說著,她說同學常常叫她笨蛋,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

聽了大隻比所敘述的世間情,當媽的我晚上失眠了。因為我不知道那麼沒殺傷力、乖巧又與世無爭的孩子(好吧!殺人犯的媽媽都是這麼想的!!!),怎麼會交不到朋友?;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國中或大人才會發生的搞小圈圈行為,小一就發生?;因為"如果妳想跟我們玩,妳就要聽我的話"這句話,在我耳裡彷彿和"如果妳愛我,就得跟我上床"聽起來沒兩樣;因為我不知道該從哪個點切入和她討論這個問題(霸凌?搞小圈圈?小學生無聊當有趣的遊戲??....),還有,我該怎麼辦?

當晚我和她老爸談到這件事,我問他,小時候有被霸凌過嗎?

他說:"小時候常被鄰居的小孩打,國中時從私中轉入公立壞班也被同學揍"。

我問他,有原因嗎?他說,"沒有原因呀"!人家看你不爽,走在路上想揍你就揍你,你不是揍回去,就是被揍得更慘。

"喔!~沒有原因喔!"我說。因為我對我學生時代和同學相處的情形完全失憶了。只記得小學時期大家都是小朋友,沒有誰不和誰玩這種困擾。國中時期雖然班上各有各的小圈圈,也有大姐頭或流氓之類的同學,但因為我從來就不屬於哪個圈圈裡的一員,只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所以他們似乎對我也覺得陌生。後來考上前三志願的高中,大家都把重心放在讀書,沒時間搞霸凌,然後上了大學,念了研究所,出了社會,開始教書,開始創業,接著就是"趴著也會中槍"的大人世界了。

黃先生聽了我這麼說後,他說:那是因為你本身就是一隻我行我素的鬥雞(哈~好中肯),還有,妳運氣好。

隔天遇到幾個小孩已經小三小四的朋友,我跟她們提及大隻比最近在學校發生的事,她們七嘴八舌地提供自身經驗給我(原來很多人的孩子都遇過這種鳥事),有的說我應該去找導師談談或留老師的Line(???蝦咪???),了解孩子在學校與同學相處的情形,必要時可以詢問老師是否可以換坐位;有的說我可以去班上當故事媽媽,每周一次去班上講故事,可以趁機觀察每個孩子的反應,至少當大隻比在說某某某時,我不會張三冠到李四頭上,或有小朋友覺得大隻比的媽媽很厲害,就會想和她做朋友;有的說我可以邀請幾個磁場較相近,理念相同的家長,招待大隻比的同學來書店裡聽故事;有的說我可以準備小禮物,去送給不和大隻比玩的孩子,然後握著她們的手一起說:"大家要相親相愛當好朋友喔!"。

我聽著媽媽們的建議,心裡卻直冒冷汗外加倒退了三步......呃~~~大王請賜死!!!(改天會另外寫專文討論)

接下來的幾天,大隻比回家後,我第一句話就問她,"今天在學校有和誰玩嗎?"她依舊悲情地說,H君還是一樣叫小朋友不要跟她玩,A君還是常叫他笨蛋,C君叫她不准過來這邊,除非要她怎樣怎樣.....我問她,你們班都沒有別人了嗎?怎麼老是這幾個小孩在妳身邊轉來轉去?她說,有呀!Y君昨天有給她一張貼紙也有陪她玩,但是他(Y君)今天就陪別人玩,沒找她玩了,所以她很生氣。B君前天也有陪她玩,但是昨天H君叫B君不要和他玩,B君就不找她玩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然後她就覺得好想哭。

連續幾天聽了她的描述,我大概知道她的問題點在哪裡,於是某天晚上我直接了當地告訴大隻比我對她的"診斷",我對她說:

"媽媽覺得,妳太在乎別人的話了!!!"

然後,我向她提起好久以前讀過的A Bad Case of Stripes,她說她忘了,我叫她去樓下書店拿書,和她再共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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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illa Cream loved lima beans. But she never ate them.(卡蜜拉喜歡吃利瑪豆,但她從不吃它)

All of her friends hated lima beans, and she wanted to fit in.(因為她全部的朋友都不喜歡吃利馬豆,而她想要融入她們)

Camilla was always worried about what other people thought of her.(卡蜜拉總是擔心別人怎麼看待她<或擔心別人不喜歡她>)

創作過<<No,David>>的作者David Shannon在故事的一開頭就直接了當地點出卡蜜拉的擔憂,也隱約帶出了這本書的中心思想-人們總是太在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我和大隻比說,妳就像卡蜜拉,太在意別人的話,太在意別人喜不喜歡自己,以至於別人叫妳笨蛋,別人在妳面前慫恿他人不要跟你玩時,妳忘了應該第一時間表達"我不喜歡妳這樣對我",因為妳擔心一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別人就會不喜歡妳,不和妳當朋友,所以糟糕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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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的第一天,卡蜜拉想要大家對她印象深刻,希望大家都喜歡她,她不停地換衣服,希望找出最美的衣服來襯托自己。就在換了42套衣服後,她猛然抬頭一看,然後尖叫,鏡子裡的自己變成了一個佈滿彩色條紋的怪物。"But she was afraid of what the other kids would say(她仍然在意別的孩子怎麼說她)."就在醫生診斷不出她的問題並建議她上學後,她開始在眾目睽睽,人云亦云的竊竊私語及戲謔下討生活。她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也太在意他人隨口說出的話語,同學們叫她"卡蜜拉蠟筆"以及"活生生的棒棒糖",並且故意戲謔她,叫她變紫色點點就變她就變成紫色點點,就連上課大家一起宣示,她也會變成一面美國國旗。別人的竊竊私語她都聽在耳裡,於是她如同一隻變色龍,一下子變這樣,一下子變那樣。我跟大隻比說,H君、C君、B君...她們就像那些同學,而妳就是卡蜜拉,妳的心情隨著不成熟小孩的話語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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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蜜拉的學校生活因校長的來電而中途暫停,因為她太引人注目,並且家長們紛紛致電學校,擔心卡蜜拉的橫條紋會傳染。於是卡蜜拉被迫留在家裡,足不出戶,就算專家、學者來醫治也找不出原因,甚至更糟,她的病情隨著每位專家的診斷而不斷突變,最後引起媒體大陣仗的守候,這下子卡蜜拉成為全國家喻戶曉的怪物了。直到有一天,一位和藹的老太太拜訪卡蜜拉,說她可以治好卡蜜拉的病,只要吃下一些利瑪豆。

"I'll bet you'd like some,Wouldn't you?She asked Camilla."(我想妳喜歡吃這些豆子,對吧?)

"Yuck!"she said."No one likes lima beans,ESPECIALLY me!"(噁心死了,沒有人喜歡這些豆子,尤其是我!)

就算死到臨頭,卡蜜拉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她喜歡利瑪豆,正當老太太正要失望地轉身離去時,她想起這些豆子的美味,並且念頭一轉Being laughted at for eating them was nothing,compared to what she'd been going through."(和她現在所正經歷的遭遇相比,承認自己喜歡吃利瑪豆而被嘲笑,根本不算甚麼!)於是老太太餵她吃下了這些豆子,果不其然,卡蜜拉變回原來的模樣。

光影魔术手拼图2  

 解鈴還須繫鈴人,卡蜜拉變回人形後,她整個人也徹底地改變。Some of the kids at school said she was weird, but she didn't care a bit.(學校裡還是有小朋友說卡蜜拉很怪,但她一點也不在乎)。重讀完這個故事後,我告訴大隻比我對她學校這件事的看法:

1.當別人叫妳笨蛋,當著妳的面不准別人和妳玩,妳應該抬頭挺胸並堅定地告訴對方"我不喜歡妳這樣對我"

2.別為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全班29個人,扣掉一些沒主見的小嘍囉,至少還有20個同學可以交朋友。(老是聽到H君,C君...我都覺得煩)

3.別人交了新朋友,不代表她不喜歡妳,只是今天她剛好想和別人玩,要對自己有自信,別老像個背後靈等著人家跟你玩,搞得別人壓力也很大。

4.要是向對方抗議了她還繼續這樣,覺得受不了就自己去告訴老師,老師若不解決或對方還繼續這樣,那就把別人的話當耳邊風,認真就是輸了。

5.29個同學中,以後一定會有幾個不幼稚,對自己有自信的小朋友,只是他們還需要時間觀察,等時間到了,喜歡妳的人自然就會出現。(大概小三小四吧~XD)

6.下課沒人陪你玩或人家不肯讓妳加入,那就自己帶一本書去看,或把回家功課拿出來寫一寫,別浪費時間在顧影自憐上。

7.今天妳不喜歡別人怎麼對妳,那就要記得以後也別這樣對別人。


我選擇不出面,讓大隻比獨自面對學校的問題。因為這是她的世界,解鈴還須繫鈴人,與我無關,我能做的只是給她我身為旁觀者觀察後的評論。我並不認為她所描述的學校情況算是霸凌,充其量只是不成熟小大人間的排外舉動,多多少少也參雜了她自己的悲情,用不著為了小孩子間的小吵小鬧勞師動眾,而在孩子面前展現四兩撥千金的處"事"方法,也是一種解決能力的典範。除此之外,我相信生命會自行找到出口,若是每天放學接她還能快快樂樂地聊著今天學校的大小事,若是她沒主動提起學校的不愉快,那表示一切都還在她可的忍受範圍內,既然她還可以忍受,實在犯不著在水庫潰堤前老媽親自出馬,讓一切瞬間灰飛煙滅。(特別是她老媽自己的EQ也沒多高XD)

"世界總是沒有錯的,錯的是心靈的脆弱性"(邱妙津,<<蒙馬特遺書>>)想起以前論文裡一位已故作家的名言。世界本來就沒有錯,因為每個人心裡所想的,莫過於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唯有自己的心臟夠強,唯有自己療傷的速度夠快,才能免除世界的傷害。做父母的,與其怕孩子受傷,不如時時替她打強心針,還有訓練孩子自行療傷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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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別太在意別人的話"的定論後,下次我們即將藉由Drew Daywalt 及Oliver Jeffers合著的<<The Day the Crayons Quit>>來探討"為什麼無論我們怎麼做,別人都還是有話可講"?(所以才叫大家別太在意別人的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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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1.來聽聽StorylineOnline邀請魔戒裡飾演哈比人之一的Sean Astin,如何用聲音詮釋"A Bad Case of Stripes"這本書吧!(相較於繪本音樂CD,我更喜歡聽演員念繪本)

 

2.書店自行錄製的繪本試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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